夙也

不要ky,我会嘴臭,我不想嘴臭

【谦钰】少保大人有点慌!(中4.0)

预警:王文和于谦身死……(咱就是说对标题放弃挣扎,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中了,下一篇就能结束了)

  

正文:

28

  朱祁钰和于谦骑马出来的,下山的时候却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了山脚下。朱祁钰上了马车,于谦刚要去骑马,舒良挡在他面前道:“大司马,请上车。”

  这定然是朱祁钰的意思,于谦知道,便也不推辞上了马车。

  朱祁钰似乎累极,一路上倚靠着软塌闭目养神,于谦也因为刚才的一番对话心绪万千,朱祁钰不开口,他自然也没有再凑上去说些什么。

  两人虽都是满腹心事,却是一路无言回了斋宫。

  此刻斋宫中已是灯火通明,于谦先下了车,待拜别天子。谁知朱祁钰甫一下车,被寒冷的夜风一激,冷热交替便剧烈咳嗽起来。

  舒良忙上前搀扶住他,发觉朱祁钰掌心滚烫,竟是已起了高热。

  

29

  御极以来朱祁钰极少生病,就算有也多为小病小痛,忍耐几分便也过去了,连早朝都未免过,如今行宿在外反而病倒,斋宫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,宣医问药祈神直闹了半宿才安静下来。

  寝殿之中,朱祁钰换了衣服靠坐在床头,服了药以后咳嗽稍缓,但神色依然不太轻松。

  朱祁钰忽然发病,于谦于情于理都离不开,也没人想让他离开,所以从进斋宫起就一直陪侍在旁边。

此刻众人都退了出去,殿中静下来,朱祁钰望着于谦道:“不过是爬了趟山便这样,让先生见笑了。”

  于谦想起来,虽然提前了几日,但前世朱祁钰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病的,然后就一病不起,今天真不该答应他出门。

  心中半是担忧半是懊悔,于谦道:“是臣未能阻止陛下,臣有过。”

  朱祁钰苦笑道:“先生还是生朕的气了,此刻又无外人,先生不必再拘着那些礼数。”

  “臣不敢。”于谦望了望朱祁钰苍白的脸色,终是叹了口气,走上前道:“陛下一身轻系天下重,理当珍重自身,唯有君安,才能臣民安。”

  下次可不能这么任性了。

  朱祁钰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也只是道:“朕累了,先生便也去吧。”

  于谦只得躬身拜别。

  

30

  此后一连几天,于谦日日往天子寝殿问安,幸而朱祁钰病虽急但也没有恶化下去,渐渐便也好转,他也放心不少。

  这日于谦进入殿中,朱祁钰已经起身,正在案前的大红纸张上写着什么,气色虽仍然发白,但精神看着不错。于谦走得近了才看见他是在写福字,宫里的惯例,每到年末由皇帝亲笔赐福贴在各处,一些亲近大臣也能得到。

  “臣,参见……”

  于谦话还没说完就见朱祁钰摆了摆手道:“不用那么多礼数了,先生坐吧。”一边说着又咳了两声。

  于谦劝道:“陛下现在还宜休养为上,这些事等陛下圣躯康复了再做也不迟。”

  朱祁钰笑道:“不过是一点风寒,先生把朕看得也太弱了,写几个字而已,先生来了不如看看这几幅福字哪幅最好。”

  于谦知道他不是要听那些虚话,便也没有推辞走至案前,仔细甄别后挑出两幅。

  “陛下,这两幅字体尤为端方遒劲。”

  朱祁钰看了看那两幅字道:“先生眼力不错,那两张是今早刚起时写的,既然先生喜欢,这两幅就送给先生回去贴福吧。”

  嗯?于谦愣了一下,什么意思?

  

31

  “然后呢?”

  “然后陛下说年关将近,让我回家陪伴家人守岁,不必守在斋宫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就回来了?!”

  京城吏部尚书房内,王文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于谦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
  于谦端着茶杯沉默地点点头。

  “可这个时间点你怎么能回来呢?!”王文压着性子背着手在厅堂中来回跺了两步方才向于谦道:“你可知我上的调任徐有贞他们的奏本被陛下留中了?”

  不是驳回也不是批准,而是留中不发。

  于谦没有说话,但显然是知道的。

  王文看他这幅样子终是忍不住骂道:“于廷益啊于廷益,我说你什么好,你平时的那股敢与天争的刚直劲都去哪儿了,怎么一到陛下面前就这么软弱呢!”

  于谦终于忍不住了放下茶杯道:“争是吧?那好,我问你,陛下说自己累了,难得有机会放松只是想跟你出去走走,你怎么做?

  “陛下拉着你的手说,前路茫茫不知如何自处,你怎么做?

  “陛下案上积了一堆奏本,说你拥兵权自重,隔绝圣听,有不臣之心,你怎么做?”

  “还有,当太医说陛下邪风入体又积劳过甚,需要静养,不可再操心劳神,更不能动气时,你又怎么做?”

  “……”王文一时无言。

  于谦长叹一口气道:“如此种种你还要我再去与天争吗?”

  “那……确实不太好争。”

  

32

  王文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算是冷静了下来,“行行行,是我的错,但是我不是着急吗?如今时间紧迫,不赶紧把这些人解决了,等他们嗅出味道来就来不及了。”

  于谦搬回一城也不再端着架子,认真看着王文道:“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,让你按兵不动,不要再上奏了。”

  “这是何意?”王文不解。

  于谦道:“自你我重生以来,局势已经与前世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,陛下如今虽有病势但并不像之前那么严重,太医说只需静养即可,我担心我们这样仓促行动,引得朝野物议纷纷,反而会将事态推向不可挽回的局势。”

  确实,再这样下去,恐怕不用一月之期,他们二人就得先被下狱,到时候还有谁来阻止这场惊天之变。

  王文沉吟了下道:“那难道就什么都不做?”

“并非什么都不做。”于谦道,“可以阻止他们的方法有很多。”

  王文望着他,眼神变得微妙起来:“我记得当初你说的是要让不该发生的消失于无形吧。”

  陛下要救,可天下也不能乱。

  于谦神情肃然道:“当然记得,若能在事态发生前阻止是最好,但若真到了无法阻止的那天,我自有道理,放心吧,这天下乱不了。”

  王文没再说什么,于谦缓了缓口气又道:“其他都好说,只是这次重生以后,我总觉得陛下的态度有点莫名。”

  “是吗?”王文瞥了他一眼道,“我看陛下倒是一如往常。”

  一如往常的宠谦太过!

  看于谦真的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,王文不得不提点道:“可能你自己没有发觉,但你仔细回想一下,前世自你在景泰七年年初告病以来,你与陛下有过几次当面奏对,或者说除了朝会外,你见过陛下几次?”

  于谦认真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没几次,最后一次便是他进去视疾而已。

  所以说有些东西只能是旁观者清,王文暗自摇摇头继续说道:“你为人刚直从不在乎外议,但当时朝中已有许多流言,说你因易储一事对陛下大失所望,已不愿理事,还说你是在明哲保身,不瞒你说,就连我也是在与你共历生死以后才明白你的真实想法。

  “你说你觉得陛下态度莫名,但在我看来,真正态度莫名的反而是你啊廷益。”

  于谦如遭盾击,心中诈光诈亮,忽而明灭了一番,却不知从何抓起。

  话说到这份上,王文也无法再深入了,所谓君君臣臣,既便是君明臣贤,个中曲折究竟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。

  

33

  天空又飘起了雪,于谦戴上兜帽走出了吏部大堂。

  临走之前王文却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看他。于谦见对方又露出那种酸溜溜的眼神就暗道不好。

  果然就听王文说道:“你说陛下拉着你的手爬山……”

  “简斋兄,天色已晚,我不耽误你时间了,告辞。”

  于谦摆着手一边说着一边便也匆匆走了。

  哼,王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里暗暗戳小人,算你溜得快。

  

33

  南郊斋宫中,朱祁钰靠在软榻上,手里拿着一本《论衡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,寂静的寝殿中不时传出几声微咳。

  王勤端着药碗进来:“陛下,该进药了。”

  “先放那儿吧。”朱祁钰说着看向王勤,后者领会他的意思禀报道:“大司马回城后先去吏部见了天官大人,然后才去的兵部,之后又见了范都统。”

  咳得久了便觉得胸腹疼痛,朱祁钰有些不耐,将手中的书本摔到一边,倚在塌上闭上眼,过了一会儿才道:“你们继续看着他,但别做什么。”

  王勤称是又劝道:“陛下,药凉了恐伤药性……”

  朱祁钰摆摆手看起来更加不耐烦,王勤无法只得又将药碗端了下去。

  殿外,舒良见王勤又将药碗原样端了出来,二人相视一眼叹出一口气。

  于大人奉旨回去贴福不会就不回来了吧……

  

35

  离除夕没剩两天了,各家各户都已经开始洒扫换新准备起来,于府自然也不例外。

  将朱祁钰赐的两幅福字亲自在正门上贴好后,于谦独自坐在正堂之中,拿了块手巾,细细地擦拭着天子御赐的宝剑,剑身上的宝石红如鸽血,熠熠生辉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振罪首,不籍无以泄众愤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臣等诚忧国家,非为私计。愿殿下弘济艰难,以安宗社,以慰人心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天位已定,宁复有他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苟臣蒙耻而冒荣,其奈妨贤而偾事。引咎思退,分所宜然。今伏望我皇上宸断,罢臣职务,遣归田里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陛下敬天法祖,天必佑之,无需忧心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分辩,又有何用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往事一点一滴,历历在目,如今细细想来,或许正是他,一步一步将朱祁钰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。

于冕来敲门的时候便见于谦手握宝剑枯坐堂中,目中莹莹竟似有泪光,待要细看那点泪光却又不见了,父亲面容平静似水,刚才那既失且痛的神情仿佛只是他的错觉。

  于冕有些担心,走上前去道:“父亲,灰尘可都净了?天色也晚了,不若先用饭吧。”

  “灰尘……”于谦好似才回过神来,望着于冕道:“是啊,都擦净了。”

  于谦将宝剑收归入鞘,目色重归坚毅,似乎做了决断。

  剑若蒙尘,布可拭净,心若蒙尘,便当以血祭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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